【槟城 Penang】不见水花见野花 —— 大山脚孟光水坝 (Mengkuang Dam)

 

十一月，马来半岛迎接东北季候风的来临，气象局预测：东海岸——登嘉楼、吉兰丹、彭亨、柔佛会经常下雨。虽说北马不在预测范围内，但是几天下来也如预测般都是雨天。这雨看起来似乎有个规律：早上放晴，下午有雨。经过16天的连续观察，发现15天的天气符合规律，只有1天反常，早上醒来发现窗外下着绵绵细雨。冷得不想起床，却又被迫起床，凄凄惨惨戚戚。

2021年11月17日，阴。

看看天空，云朵不多，像绵羊分布在蓝色的天空中。嗯，今天早上应该不会下雨。于是决定和亲友一起去大山脚的孟光水坝（Empangan Mengkuang）走走。

早上九时，我们带上口罩，出发。

从双溪大年收费站出发，在高速公路上飞奔大概30分钟来到峇东埔出口。导航问：你有两条路线可选，两者路程都差不多需要15分钟，一、从峇东埔出口离开高速公路，改走甘榜小路；二、从诗不朗再也出口离开高速公路，进入另一条高速公路。我陷入沉思：一早起来就要我做选择了吗？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的吗？...

最终还是选了前者，凭着直觉选的。

接近上午十时，我们抵达孟光水坝。入口处有一个帐篷，众多小路障排成一条路供人排队入场。帐篷旁有一群穿着相同运动服的学生在拍集体照，站成两排，学生们前方蹲着一名老师，看起来像是学校举办的出游活动。山丘上陆续有人走下来，一片热闹的景象。

这么多人！

我大惊，随即调整自己的口罩，确保没有戴反戴歪，像太空站里的宇航员要出舱执行任务一样慎重。结果一踏出车外，发现那些人全都不见了，车子一辆接着一辆离开。那些人原来都是准备回家的啊。属实是宅家太久，虚惊一场。

进入水坝范围前，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标准作业程序，比如打卡和量体温。一名警卫会来检查你的「吾安」My Sejahtera 应用程序，必须要有打完两剂疫苗的证明才能进去。他给我们一人一张号码牌，号码牌完了表示不能进去了，以遵循同时最多350人的规定。

在停车场是见不到湖水的，需要走上一条斜坡。斜坡不陡，走上去不会费力，但是对于一个长期缺乏运动和刺激的年轻人来说，这是一项挑战。抬头看是阴天，头顶上却能感受到太阳的热能。怪不得多数人都已经踏上归途，我们来得迟了，太阳已经出来了。

斜坡上视野极好，眺望远方，原先郁闷的心情豁然开朗。望向身后的停车场，发现停车场里剩下四辆车，四周都没人了——不会吧，难道水坝上只剩下我们一行四人？不过这样也好，可以暂时摘下口罩喘气，吹吹风。

越往上走，风越大，足以把雨伞吹反。不过这里的风不像海风，没有咸味，也不稳定，一阵一阵的，就会出现一下汗流浃背、一下凉爽舒适的情况。路面变得很宽，目测至少能够容纳三辆车并排同行，走在马路正中央会有种迷失方向的错觉。

蔚蓝的湖就静静地躺在水泥围墙后方，隔着一道及腰的围墙和一堆干净的巨石。站在围墙边上看，水面距离人身很远，远得看不见湖岸的边界，看不见因风而起的微小波浪轻轻拍岸的景象。亲友说绕着这座大湖走一圈至少要一个小时，问我要不要去走一圈？

我深深吸了口气，慎重地说：还是不要了吧。

这时我被路旁山坡上的野花吸引住目光：只见山坡上长满无数小野花，有白的，有红的，有黄的，大朵的，小朵的，密如繁星的，串如高塔的，统统都小巧精致，立刻蹲下来看。回到家里凭着照片上网找野花名字，费了不少心神，不过觉得异常快乐。

墨苜蓿 Rough Mexican Clover

Richardia scabra

链荚豆 Alyce Clover
Alysicarpus vaginalis (L.) DC.

丁癸草 Two-Leaf Zornia

Zornia diphylla

一点红 Lilac Tasselflower
Emilia sonchifolia

三点金草/蝇翼草 Creeping tick trefoil
Grona triflora (L.)

光叶丰花草 Woodland False Buttonweed
Spermacpce remota (Lam.)

羽芒菊/长梗菊 Coat Buttons
Tridax procumbens

母草  Malaysian false pimpernel

Lindernia crustacea (L.) F.Muell.

找不到名字的野花 —— 不过我很喜欢，就放在一起
或许某一天缘分到了就能找到他的名字

拍了好多野花的照片，乐此不疲，直到看见野花身后那片乌黑如墨的天空，那天空就像小时候闯祸后父母的脸色。风越刮越大，是要下雨的征兆。我们赶紧收起脆弱的雨伞、走下斜坡，上车休整。雨滴在我们上车后不久就砸了下来，瞬间打湿整片挡风玻璃。

十一时十分，接近午餐时间。

由于疫情还没有完全消失，我们采取谨慎态度，尽量不堂食，只打包回家才吃。我们在谷歌地图上询问最近的餐馆在哪里？地图显示大山脚、北海和居林等目的地，不过孟光水坝已经在槟城和吉打州的边界、距离居林（Kulim）最近。于是目的地锁定在一间位于居林，名叫Yuen Yuen Vegetarian的素食馆上，这间店四周分布着数间茶餐室和素食馆，选择比较多。

从孟光水坝到居林有一小段山路，两侧皆是高大的树木，风景幽美。对于司机来说，这样的路况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司机的驾驶技术。山路原本就难驾，加上茂密树林更让司机见不到对面驶来的车，偶尔遇上罗里还会出现擦肩而过的惊险场面。

从山路进入居林新西圆（Taman Selisih）的路段则有些突兀，照着谷歌地图的指示进入一条看似通往荒山野岭的路。亲友表示怀疑：这里可以去居林？我吞了吞口水，郑重地嗯了一声。眼看路越走越小，剩下一条单行柏油路，两侧草地，尽头是一丛树林，看起来像是一条死路，我头上冒出一滴冷汗，划过脸颊，滴在衣服上。

不好。难道我们也要被导航坑了不成？

我硬着头皮说：往前继续走。

幸好在树林后方是一个往下的斜坡，连接着新西圆住宅区。我顿时松了口气，随着谷歌地图的指示来到商业区。这条街上两侧都有茶餐室，不少人在购买午餐。我们停好车，面对四五间茶餐室顿时不知所措。亲友就询问一名站在路边的人：这里什么好吃？

那人慎重地回答：这里食物都不错的，呃，那里的咖喱面好吃。

咖喱面？

对于一个长期缺乏运动又接收了一个小时太阳热能的年轻人来说，体内热气充足，饥肠辘辘，假如这时午餐再加上香香辣辣的咖喱面，那肠胃不得燃烧起来嘛！那位年轻人思考了两秒，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尝试，毕竟难得来一趟居林！

我们循着那人指的方向寻找，找到一个位于茶餐室门口的咖喱面档。那间茶餐室夹在蔬果店和杂货店之间，店里店外都有人，显得有些拥挤。亲友作为代表站在档口旁等候，我们其他人就先离开，去别间茶餐室看看。

（当时的我以为这只是一顿普通的午餐，没留意店名，也没拍照，所以没有照片）

打包完毕，我们沿着居林小路北上，经过大大小小的工厂，最后来到公主城（Bandar Puteri Jaya），再沿着大路回家，耗时40分钟左右。

回到家里，洗漱完毕，消毒干净，终于能够好好品尝咖喱面。咖喱面中有两大块的鸡肉、豆腐卜、马铃薯、长豆和豆芽，汤里漂着像是蛋花的黄沫。汤汁吃进口里就是香浓的椰浆味，浓而不腻，鲜而不咸。鸡肉吸收汤汁的味道，软嫩鲜滑。虽然做好吃辣的心理准备，但咖喱汤入口后还是被辣味刺激喉咙，鼻涕眼泪直流。

原先觉得没什么，吃完后还被辣得满心怨愤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自言自语：为什么要放这么辣？为什么？这么辣怎么能说好吃？后来辣味渐渐退去，心里竟然开始回味。

确实 … 好吃。

上网要查看这间咖喱面店叫什么名字，结果在谷歌地图上竟然找不到这间店，附近甚至没有标注任何卖咖喱面的店。于是自己借着记忆标注了大概位置：

位置大概在 5°22'38.1"N 100°32'18.0"E

心里想着：下次有机会去居林的时候，再去打包吧。

这时窗外突然下起了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