槟城植物园（Penang Botanic Gardens）建立于1884年，前身是一座花岗岩采石场，在第一任园长查理·柯蒂斯（Charles Curtis）精心设计下化身成壮观的植物园，曾是英国殖民地政府的植物研究中心。植物与那最初只有72英亩，2004年扩大至592英亩，其中开放的只有80英亩，大部分森林被保留下来，作为缓冲地带 [1][2]。
目录
1 槟城植物园 Penang Botanic Gardens
2022年4月19日，星期二，晴。
有多久没去槟岛了呢？翻看相簿，最近一次去槟岛也是四年前的事。没来得及和渡轮说再见，经过槟威大桥时心里特别惆怅。早上九时三十分左右，我们来到位于升旗山脚下的槟城植物园。
第一次来到槟城植物园，也是第一次「没事先查过资料就出发」。完全不知里面有什么、该看什么、该走什么，像一个从未被「剧透」的幸运观众，走进植物园所看到的每一眼风景都是新鲜的。
入园免费，需要扫描「吾安」。为此植物园当局在门前搭起了一个遮阳棚，两位工作人员坐在棚内，一边闲聊一边监督来客——没有扫描「吾安」的会被拦在门外。从大门望入植物园，能看见平坦完整的石砖路，排列有序的花草，井井有条。
刚才卡在车龙一段时间，憋尿已久，我们就先去了趟厕所。从厕所出来，亲友被厕所外的橙花拱门所吸引，我则被厕所外的两棵参天大树——登布树（Pokok Tembusu Padang）所吸引。这两棵登布树种于1929年，掐指一算也有93岁的树龄了。
后来寻找资料的时候发现一则新闻：2018年，植物园里有一棵90年树龄的登布树被雷电击中，后来因安全考量被迫移除，两年后园方决定将断木作为装饰保留在入口处 [3]。话说这两棵登布树前还有一个大树墩——这个树墩会不会就是新闻中那棵「四年前被雷击中的登布树」所留下的呢？
亲友忽然叫我过去，指着地上的青色小牌子：「你看，有写名字！」
这时才察觉植物园内的每棵植物下都有一个绿色牌子，牌子上写着这棵树的名字、学名和一套 QR Code。用手机去扫描这些小牌子上的 QR Code，荧幕上就会弹出关于这棵花树的介绍：品种、名称、特征和分布地点。根据资料，这些告示牌的设立是前任园长苏另源博士和团队致力推动的，他们希望前来晨运的人们也能够停下脚步，对植物多看一眼 [4]。
 |
| 扫描后出现的植物介绍 |
根据官网资料，这座羊蹄甲花拱门后方是正式花园 (Formal Garden) [5]。我们当时并没有留意到后面还有花园，直接回到人多的主要步道。
才刚告别登布树，就在桥边发现另一棵外观奇特的大树——板根又厚又高，与人胸口同高，像极了一堵墙。这棵大树名为人面子 (Pokok Argus Pheasant or Asam Kuang)，学名 Dracontomelon dao，因其果核有五个盾状花纹，形似人面，因而得名 [6][7]。
人面子树一般长在河边，有强壮宽大的板根，支撑其30至40米高的树冠。据说花和嫩叶能当作野菜吃，果实则成为甘榜小孩的玩具 [8][9]。
 |
| 人面子树 Dracontomelon dao |
紧接着见到另一棵枝桠繁茂的大树是马拉巴柿（Malabar Ebony Tree），学名 Diospyros embryopteris / Diospyros malabarica。马拉巴柿树有宽大稠密的锥形树冠，适合公园和空旷的地方。此树木材能用于制作家具和吉他；果实可食用，未熟的果实是青色的，在印度用于棉花染色和加强渔网；成熟的果实则转为橙黄色，有各种医疗用途 [10][11][12][13]。
茂密枝叶延申至马路上，站在树下感觉凉爽舒适。
马拉巴柿树旁是大门深锁的蕨类馆（Fern House），蕨类馆门前有告示：
开放时间 - 每个星期二、四、六、日早上 9 时 30 分 至 12 时 30 分下午 2 时 至 4 时 30 分
看了看手表，星期二，9 时 50 分——嘿，正好赶上了开放时间，不过怎么还是锁着的呢？在蕨类馆四周观望一圈，没找到其他通告或工作人员，最后只能隔着铁网看看里边的蕨类植物，再和外面的鸟窝蕨合照。
 |
| 蕨类馆 (Fern House) |
五分钟后我们发现自己的行走方向逆着人流，于是决定「入乡随俗」、半途改道，横跨草地，将起点更改到入口大门的另一条路线。
大多数人都绕着主道行走晨运，草地上的凉亭和步道倒是一个人都没有，我们漫步在干净完整的步道，有葱葱竹林，有小桥流水，有鸟语花香，是一处适合解压疗伤的地方。
回到入口处，我们遇见一排花果特殊的大树——几乎成为槟城植物园代表的炮弹树 (Cannonball Tree) 。炮弹树学名 Couroupita guaneensis，分布在马路两侧，有着怒放的红花和巨大如炮弹的果实。
炮弹树最独特的地方，在于它树干上累累的花果，或称「老茎生花」。这种特殊现象出现在热带雨林中——由于高耸入云的乔木树冠占据上层、花开于树顶，竞争激烈，因此炮弹树便另辟新径，把花开在树干上。在森林中一眼就能看见它的花果，更能吸引昆虫等生物，授粉机会更高 [14]。
这就让雨林中其他大树都呆住了：「还有这样的操作？」
炮弹树的花体型巨大，约有巴掌大小，花瓣中央伸出一个长满花蕊的扁长「平台」，远看就像河马微张的大嘴巴。「平台」下层如海葵触手，看着触目惊心；上层则比较短，密密麻麻。根据网上资料，这些下层的雄蕊是不育的，负责提供食物吸引授粉者享用；上层的才是具有生育功能的雄蕊，授粉者如蜜蜂在采食过程中背部会沾上花粉 [14]。
第一次见过如此神奇的花蕊构造，特别喜欢，忍不住多拍了几张照片。
根据资料，炮弹树的果实又重又硬，要九个月才成熟，果肉带有酸味 [15]。我站在树下没嗅到任何气味，也没去触碰果实，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果实给扯了下来，伤到大树就不好了。拍照留念就好。
搜寻关于植物园的资料时，偶然发现我们在这里错过了一棵具有历史价值的大树 ——入口处的老雨树「迎宾树」。
雨树 (Rain Tree)，也称雨豆树，或五点钟 (Pokok Pukul Lima)，学名 Samanea saman，每到日落叶片就会吸收水汽而缩卷，直到隔天日出才缓缓展开，水滴如雨落下，因而得名。雨树枝叶向外延申可达20至30米，就像一把巨大的伞，最著名的雨树莫过于霹雳州太平湖畔的老树；其次则是槟城植物园内这棵极具历史意义的「迎宾树」 [16][17][18]。
 |
| 「迎宾树」树墩和后面的登布树树桐 |
槟城植物园的「迎宾树」是1887年为纪念英女王华诞而种下的20棵雨树中仅存的一棵，立在植物园正门口「迎宾」百余年，最终在2016年9月由专家宣告死亡，树龄129岁。植物园当局起初保留了这棵老雨树的枝干，只锯掉可能伤及公众的枯枝；一年后，2017年8月，工作人员检查老雨树情况时发现其根部腐烂，随时都会倒下，于是只能砍掉整棵老雨树 [19][20][21]。
如今就只剩下一座树墩。
树墩和四周的花草融为一体，从远处看去，几乎找不到树墩在哪里，只会先看到作为装饰的浅色登布树树桐 [3]。
却说我们继续沿着主步道走，和无数游人擦身而过，驻足在各种老树前拍照，遇见狗、猴子和飞鸟，经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植物馆，有蕨类馆 (Fern House)、秋海棠与凤梨科植物馆 (Begonia and Bromeliad House)、柏达那植物馆 (Perdana Conservatory)、装饰植物馆 (Decorative Plant House) 和兰花馆 (Orchidarium)。不过几乎所有的植物屋都和蕨类馆一样处于大门深锁的状态，同样找不到其他通告或工作人员，不禁有些失落。
 |
| 秋海棠与凤梨科植物馆 (Begonia and Bromeliad House) |
 |
| 装饰植物馆 (Decorative Plant House) |
 |
| 柏达那植物馆 (Perdana Conservatory) |
 |
| 兰花园 (Orchidarium) |
所有植物馆都关闭了——等等，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？回家翻看官网，也没有找到任何植物屋关闭的公告，只在网上找到两则关于兰花园的新闻，一是2022年的「兰花园维修 锁头损坏 铜叶海芋被偷走」，二是2020年的「兰花园处于忽视的状况 不耐荫的植物被移去仙人掌园」[23][24]。从这些新闻来看，或许所有植物馆都在维修中吧。
1.1 莲花池 Lily Pond
在兰花馆旁有一条进入森林的小路，多年前曾来过植物园的亲友说里面有很美丽的风景，建议我们进去走一圈。这条上山的小路和外面明亮温暖的主道有着极大差别，阴凉舒适，虫鸣鸟叫甚至盖过人声。
林中忽见一白色告示牌，写道：二战时期，这座植物园被日军征用为武器库，并在四周建设十一条隧道，其中两条就在兰花馆和莲花池之间的树林中。直到1987年这些隧道才被填埋。
约莫五分钟的路程，我们抵达了位于山坡上的莲花池。树林中忽现一座古老的水池，空气清新，虫鸣响亮，枝叶茂盛——若是在玄幻修仙小说中，这样的地方肯定是「天地灵力充沛」，闯入此间的主角不是得到神器灵兽，就是继承高手的遗物。
水中央开着三朵莲花，距离水边太远，看不清细节，倒显清雅。
才注意到莲花池边的「禁止将乌龟、鱼和其他生物放入池中」警示牌，低头就看见一只乌龟，不，更确切地说是一只巴西龟。只见那只巴西龟浮在水面上，前足轻轻摆动，不慌不忙的朝着人群游来。
2018年就有报导指出不少人到这座池塘将鱼和乌龟放生，那些无人喂养照顾的鱼和乌龟饿了就会啃食莲花茎叶，导致莲花枯萎；植物园工作人员每天必须清理枯萎的莲花，并移走那些鱼和乌龟 [25]。
下山的路相对平坦，回到主道的时候有种莫名的「穿越感」，仿佛世外已过了数十年，沧海桑田，人事已非。赶紧再看手表，2022年4月19日，星期二，早上10 时 30 分，还好，还好，没穿越。
我们只沿着主道走了一圈，这一圈还不到植物园总面积的一半，还有几座室外花园没参观。或许下次待植物馆重新开放的时候，再来参观一次。
 |
| 行走路线 |
离开植物园前，满身是汗的我们去植物园停车场旁的餐厅喝椰子水补充体力。一颗椰子五令吉，水多肉薄，正好解渴也不用费力挖椰肉。
2 槟榔路 Penang Road
2.1 印度扁担饭 Nasi Kandar Line Clear
难得来到槟岛，亲友建议去槟榔路一家出名的扁担饭餐馆吃午餐。
接近上午十一时，我们出发前往乔治市槟榔路。在三十分钟后抵达吉灵万山巴刹 (Chowrasta Market) 的多层停车场。那间名为 Nasi Kandar Line Clear 的餐馆距离吉灵万山巴刹不远，走路十分钟即可到达。
据说这间店到了饭点会出现大排长龙的情况，还好我们抵达时没遇上长龙，只有两个人站在台前点餐。不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了。
作为一个肠胃比较脆弱的年轻人，任何带辣味的食物都会造成不小的困扰。看着这间店里摆着的三排料理和汤汁，不是橙黄色的就是红色的。正好饿得发昏，看什么都好吃，大脑思考能力直线下降。
「tu pedas ke? （那个辣吗？） 」我指着其中一堆黄黄的、像肉的东西。只要不辣就好，什么都可以。毕竟不是海鲜就是肉，吞不下去的风险不大。
「 ... ikan, tak pedas. （不辣。）」那人说道。
好吧，是鱼，可以。我点头。
他夹了一块，放在盘里。我随即又要了一些生黄瓜和炒蛋。盘里有肉有菜有蛋，嗯，看起来算是营养均衡了，就打算结束点菜。
「Kuah? （淋汁？）」那人忽然问道。
「Kuah? ape tak pedas? （哪个不辣？）」我反问。
「Ni Kurma, tak pedas. （这个 Kurma 不辣。）」
这个 Kurma 咖喱是真的不辣，不像其他忽悠我的店家，说不辣、不辣，结果放入口中却是辣得让人飙泪。单凭这个就得给他个好评！
配着尖长的米粒滑入口中，怎一个爽字了得！不过随即咬了一口「鱼肉」，发现事情不对劲——这鱼肉口感怎地如此奇怪，竟然如沙如颗粒，难不成把肉剁成粒状再捏成块状？
这时亲友特别点的咖喱鱼头到了，亲友便帮我问了一下工作人员这是什么。工作人员看了一眼：「 telur ikan! （鱼卵！）」
鱼、鱼卵？果然不是肉，不过也没关系，只要不辣就好。
随着微风吹拂，咖喱鱼头的香气不断扑面而来。亲友吃得津津有味，甚至让店员帮忙「打包」，说要带回家配饭吃。我也冒着胃痛的风险尝了一口，是陌生的味道，香浓可口，想再来一口，只是随之而来的辣让我瞬间打消这个念头，乖乖放下叉和汤匙。
 |
| 咖喱鱼头 |
2.2 槟榔律驰名潮州煎蕊 Penang Road Teochew Cendol
吃饱喝足后，我们前往下一站——同是闻名遐迩的槟榔律驰名潮州煎蕊 (Penang Road Famous Teochew Cendol)。停车场正好就在 Nasi Kandar Line Clear 和煎蕊摊的正中间，相隔不远，都是走路能到的距离。
天气十分炎热，来碗冰冰凉凉的煎蕊正好，不过排起队来却有一个困扰：这条小巷通车，轿车经过时小巷就会变得非常拥挤，司机鸣笛提醒行人让路，场面一度十分混乱，混乱得让人窒息。好在煎蕊摊的工作人员手脚很快，十分钟左右就取得煎蕊，一碗三令吉八十仙。
不少人就站在巷口享用煎蕊，我们则走到一旁较宽敞的店屋五脚基下才打开盒盖。熟悉的味道还在，浓郁的椰糖香味，甜度正好。冰不会太细，哪怕是现在大热天的情况下也没有迅速融化，可以从容地享受一番。
吃完煎蕊后，我们原先还想趁着这次难得来到槟岛的机会去峇都丁宜 (Batu Ferringhi) 的沙滩走走，无奈天气实在是太热了，就直接打道回府。
下次再见吧，槟岛！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